０８１ 会山游击队
老虎一把抓住胡客家：“你？”
胡客家也是一把抓住老虎的手，一滴眼泪在他深深的眼窝里旋转着，久久地，没有下来。
老虎更加仔细打量着他高大的身躯：“牺牲，是让人心痛的！在我身边倒下的战友有上千人。”
胡客家盯着他。
“只有在血与火的考炼中，才能锤炼出真正的战士。在我们的身上，有着千百战友的灵魂，他铸造了我们一颗勇敢的心！我们只要，胜利！无论经历多少艰难困苦，我们只要有一个人在，我们就会最终，走向胜利！”老虎的眼中的亮光象火一样燃烧起来。
胡客家的眼睛中的火也被点燃了：“我会的，我会付出我的全部努力。”
两人坐了下来，这时，西天的夕阳把天空染红了，红黄的光芒普洒大地，把两人都染透了。
“说说你的经历。”
胡客家点点头，说出了会山游击队的故事。
胡客家是总部派到会山的一名游击专家。他来到会山后，很快发展起了会山的游击队，并且逐渐壮大起来。给会山美军以极大的打击。
但是，一切就在前两个月的一天发生了巨大的变化。
先是派出去的游击队侦察员，一个个都没回来。
胡客家不得不亲自出马，却发现一个个重要的情报站都遭到了破坏。
就在他回到游击队驻地的那个夜晚，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。
他的游击队驻地被杨克尔南越伪军和凯阅的突击队包围了。
游击队战士进行反抗，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。
他不得不带队突围，然而，美军和杨克尔总是能跟上他。
他的游击队越走人数越少，一步步被逼上了绝境。
他知道回来的人中有**，可是，他查不出来。
为了保住游击队最后的火种，他不得不接受总部的命令。帅部向敌人投降，以图东山再起。
他一直致力于发展和保护周围的民众力量。
但是，他现在也只掌握了几个游击队的骨干的力量，其余的人无法判断其思想情况。凯阅对他也是时时监督，所以，工作极其艰难。
老虎过来以后，凯阅命令他接触老虎，伺机报告，消灭老虎。
所以，才有了上次，自己报告了游击队的第二营地。又丢下了敌人将进攻的字条。
而美军进攻猎人山庄，也是他在得到消息后，立刻派几个骨干抢先一步，鸣枪报的警。
鉴于老虎现在处境艰难，他觉得建立新的游击队已逼在眉睫，所以，已向总部打了要求恢复游击队的报告。
胡客家一番述说，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。
老虎轻声道：“你的第一步想做什么？”
“请老虎协助，鉴别我现在游击队队员里的内奸。”
老虎点点头：“游击队的大旗应该举起来了！”他站了起来：“我现在带你去见一个人。”
胡客家轻声道：“不会是带我去见黄道日吧？”
老虎轻声地笑起来：“好厉害的游击队长！你看出来了什么？”
胡客家轻声道：“你们的伪装太厉害了。但是，在猎人山庄，我看到过你们行进的身姿。那是一种丛林老虎一般地威风。这恐怕不是一个江湖混混所能具备的。”
老虎没有说话。
胡客家继续道：“没有那个美军，那个南越士兵，更不用说混混有那样的勇敢。甚至也没有那个普通游击队有那样勇敢。他们勇敢得很特殊。”
老虎轻轻道：“这个要提醒他们。”
公羊子、千里眼和黎连长把游击队的营地，巧妙地连环设计在交通站周围的丛林高冈上。
可是等到天快亮了，也没见美军来袭击。也没见老虎回来。
两人一时猜不透局势发生了如何的变化，同时也担心起老虎来。
黎英淡淡地笑着：“只要老虎不愿意，美军是抓不到他的。”
可是，公羊子看得出来，黎英比他们更担心。
所以，公羊子笑起来：“这个我可不敢怀疑。只是我这个没老虎心就是没主心骨呢！”
黎英的眼睛盯住他：“你们现在的任务，就是保护营地不受到损失。”
“是！”公羊子立正道。
黎英微微闭了眼：“可派一人往会山探听消息。”
公羊子走出来，左想右想，决定自己亲自进城。把营地交给了黎连长和千里眼。
上午，杨克尔正在凯阅上校的办公室说黄道日。
“混混是天不怕地不怕，但他不叫勇敢，而是叫亡命！就象悍妇撒泼一样。我发誓，黄道日的混混们是勇敢。因此，我怀疑他们的来历。”
“你是要我把他交给你审查？”凯阅上校盯住杨克尔。他很重视这位越南军人，策划消灭整个游击队，收伏胡客家都是他的计谋。所以，他是凯阅上校最倚重的南越军官。他已经提议升他为上校。
杨克尔微微一笑：“他是上校的新宠，又蛮不讲理。恐怕，我审查不出什么东西。”
这时，驻军医院的院长告状来了。
说是黄道日的受伤的混混怕打针，在医院里撒泼，大闹医院。
那看他们的黄道日不但不依照纪律制止，反而跟着闹：“老子当兵只打仗，要什么的吊纪律。”
凯阅上校顿时大笑起来：“他是个混混，你管他干什么呢？愿打就打，不打就算了嘛！”
院长讨了个没趣，扭头走了。
杨克尔皱皱眉。
凯阅上校道：“没有**要搞女人，也没有**花天酒地。你去看看，右峰五个村听到黄道日的名字，小儿都不敢哭泣。有村长来找我，请我转告他，千万不要吃小孩呢。”
他站了起来：“**最讲脸皮，有在医院里撒泼的吗？哈哈，这个混混头啊，老子只打仗，要什么纪律！好，我就要这样的人治理这帮越南人！”
杨克尔一时说不出话来，不由叹口气。
凯阅上校拍着他的肩膀：“你是我的左膀，我要你打正规的仗。所以，你是主力！你可以成为将军。他现在是我的右臂，他是偏师，我要他的人，与游击队比不要命，我要他收拾越南老百姓。所以，你可以不理他，但是，你可以在暗地里监督他。用完他，我会采取措施！你的，理解！”
“是！”杨克尔站起来答道。
凯阅上校按下了他：“我们喝一杯！”
“咚咚咚咚”一阵脚步声传来。
光着头，穿着军装，捏着帽子的黄道日已闯了进来。
想来报告的勤务兵，被他挡在了后面。
凯阅上校挥挥手，让勤务兵退下去。
黄道日吼起来：“啊呀呀，这规矩太多，我是搞不来的。医院按到打针！吃药就难过了，打什么针？嘿嘿，进自己长官的司令部，还要拦，这是把老子当外人呢！”
凯阅上校却不理，而是把一杯洋酒递了上去。
“赏给我？”
凯阅点点头。
黄道日仰天一口灌下去，眼睛瞪得老大，好半天才闭上嘴：“好酒！好酒！还是我长官看我得起。”
凯阅上校笑起来：“我正和杨司令说起你。”
黄道日洋洋地盯着杨克尔：“我和你搞不到一起！”
杨克尔冷冷一笑：“上校，我告辞了！”
黄道日盯着他走到门口，突然呸了一声：“狗屁！你了不起！”
凯阅上校按住他肩膀：“坐下，坐下！”
黄道日摇摇头：“我是来告诉你，我要审查胡客家那狗日的队伍。”
凯阅上校盯住他：“发现了他什么？”
黄道日摇摇头：“没有。这几天没事干。”
凯阅上校一时苦笑不得，但还是点点头：“你不能杀他的人。发现什么问题，立刻报告我。”
黄道日抓抓下巴，突然嘿嘿笑起来：“只玩玩，不伤命的！”
猎人想象不出这个黄道日是怎样的一个魔鬼。
他已经杀死了阿庆，一张魔鬼般的脸蛋，还在嘻嘻地坏笑着。
“你门究竟要怎样？”猎人痛苦地道。
黄道日嘿嘿地笑起来：“我们要你告诉我们老虎的驻地。”
猎人摇摇头：“我真的不知道。”
黄道日笑起来：“这座山岭杀人害命的事都瞒不过你这幽灵般的猎人，我知道。”
猎人闭上了眼。
黄道日笑了起来：“好，给我扮死猪！来呀，给我去把他的老婆接来。看看老子，把你的猎人山庄搞完了。你招不招！”
那进来听令的咬卵匠、机关枪、迫击炮、大嘴，一个个不是头上光光就是头上长包，身上纹着身，嘴里含着怪笑。就象那牛鬼蛇神，一个答应一声，屁颠颠地就跑。
胡客家的三十几个人，单独住在一个院子里。
这夜门上有哨兵，可是，这哨兵怎能挡住长官黄道日呢！
黄道日带着几个混混象走亲戚一样的上门来了。
“睡了？睡了好！”他挥挥手，几个混混就象抱烧火棍一样，把所有的枪支抱到一边去力了。
他这才说：“有人报告，我的队伍里有人投**了。我仔细想了想，我的人不会，那就是你们了。”
胡客家翻身要起来，黄道日早就防到了。
一把枪正正地指住他的额头：“相好的，老子早就注意上你了！来呀！”
混混们端着枪杀气腾腾地全进来了。
一个人抵住一个个胡客家的人，身上绳子竟早就带好。
混混捆人级别又高，不一会儿，把所有的人都捆起来了。
黄道日那脸着才变了：“老子早就瞧你们不顺眼！凯阅那杂种已经同意了，全部的杀了！”
说完，他也不管游击队员怎么骂，大摇大摆地出去了。
狗日那刑场早就准备好了。
在会仙村外面的河滩上，一排杀人刑具已摆好。火把点了一河滩，杀人的刽子手，一个个赤了上身，瞪着双眼，把河滩弄成个阎王殿一样。
第一个杀的自然是胡客家，一屋的人都听到胡客家的怒骂和惨叫。
接着那人就一个个的弄出来，老远就瞧见胡客家的尸体血淋淋摆在那里。
有人叫，我没有反叛啊！
有人叫，老子早就投了美军了啊！
也有人和胡客家一样的骂，一样的惨叫。
早就投降了美军都被重新带往了一个地方。
这是一个诡秘的夜晚，夜半十分，那河滩上的胡客家他们突然复活了。
一个个爬起来，进入他们的营房，拿起哪些还放在那里的武器，悄悄地向会佛村而去。
会佛村里，混混们有的还在闹，有的还在喝酒。
胡客家他们熟门熟路，很快地摸到了关押猎人的房子里。
猎人这时正望着窗外的月光出神。
睡不着的猎人山庄的汉子也在发愣。
一个汉子叹息一声：“他会不会杀了我们？”
猎人轻声道：“违反纪律者，杀无赦！”
一个汉子冷笑一声：“那混混是不讲道理的，只怕我们要死在这里。”
猎人的声音还是那么轻，声音却格外的严厉：“人总是要死，但是，尊严是不能丢的！”
四个汉子轻应一声：“是，老大！”
突然，门外哨兵一声轻叫。
接着，门开了。
胡客家和他的游击队员们拥了进来，给四个汉子松了脚链和手铐，轻声对猎人道：“猎人，我们会山游击队，重新出山了。我们救你出去！”
四个汉子抬上猎人，一行人悄悄地走出会佛村。
老虎长出了一口气。
黄道日笑坏了：“老子现在去八一电影制片厂演电影，一定是个大演员！”
老虎瘪瘪嘴：“演坏蛋吧？”
黄道日抓抓头：“那，老子不去！”
“把那帮**交给越南同志处理！不要给会山游击队留下后患！”老虎挥挥手。
“是！”黄道日道：“噫？你要去哪里？”
“我马上回第三营地。你找我安排地去做吧！”
“喂，这么急？”
老虎早已没入夜里。
黄道日不由摇摇头：“是放心不下你的黎队长吧！”
风中传来老虎的话语：“放屁！”
黄道日吃了一惊：“耶，老虎练成了顺风耳了！”
姚先明和黎元新两人是选了一个避风的幽静地方宿的营。
他俩是在半夜，被一阵醒臭而阴冷的风惊醒的，惊醒后，两人都呆住了。
因为，他们被一群蛇围住了。
蛇他们不是没见过，但是这么多蛇，则是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的。
蛇的眼睛在夜里象传说中的鬼火一样放着幽深的绿光，蛇的皮肉翻动中放着绿色磷火，蛇信发出的腥臭味弥漫开来，让人窒息。
两人就如同置身于一个坟场。
后面是岩，三面是蛇。他们开始吃过的蛇。
姚先明轻叹一声：“侵略者总是没有好下场。看来我们是闯进蛇窝，蛇的家园了！”
黎元新咬牙道：“我们总不能等死！”
说罢，就开了枪。
“哒哒哒哒”的枪声在夜里传得很远，很远。
突然一个声音响起：“快，两个人都抓住绳子，我拉你们上来。”
这声音象山里尖锐的过山风一样，有强烈的穿透力，两人听得明明白白。
一根绳子已经下来了，两人抓住一拽，上面传来一股大力，带着两人向山岩上飞腾而起。
落了下来后，两人喘口气，却发现山岩上除了月光，还有那条绳子在他们一松时，也悠然消失了。
四周静悄悄的。
“是谁？”
两人面面相觑。
突然，黎元新叫了起来：“是过山贼！”
姚先明皱皱眉：“那不是他的声音。”
“不，我听到过一次，他用这种声音说话。那是敌人枪炮打得最激烈时，这种声音可以清晰地传入人的耳里。”
